巧用复议解纷 稳企护商利民

【法眼观·优化法治化营商环境】

全家赖以为生的餐饮店受到行政处罚，经行政复议研判后决定适用“首单免罚”；对复议案件高效妥善地“纠错”，为企业顺利上市提供法治保障；对电梯违规管理的民宿业主耐心释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业主气势汹汹而来，心服口服而去……这些，都是每天发生在深圳形形色色的涉企涉商复议案件。

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的道路上，近年来深圳灵活运用行政复议“小切口”，不断出实招、创新招，用法治规范政府和市场边界，让企业放心投资、舒心发展、安心经营，营造稳定公平透明、可预期的良好法治化营商环境，弘扬公正高效、稳企护商利民的价值导向，服务写好深圳经济高质量发展“大文章”。

“商”字当先，搭建政企沟通“连心桥”

“我们公司因糕点生产线的环评文件编制问题受到了主管部门的警告，现在新版的文件已经修订，眼下正是企业上市的关键时期，能否赶紧帮忙看看这样的处罚是否合法？”2022年10月，某知名食品企业因不服行政机关作出的行政处罚，向深圳市人民政府行政复议办公室（以下简称“深圳市复议办”）申请行政复议。

由于该案处理结果将影响企业上市事宜，收到案件后，深圳市复议办的办案人员立即展开调查和分析，审查发现该案涉违法行为是在新规实施后发现的，而按新的规定，糕点生产线建设在2021年1月1日以后已经不需要进行环境影响评价备案。经市复议办指正，主管部门主动撤销处罚，扫清了该企业上市的障碍，给企业继续发展壮大提供了法治保障。

据了解，截至2023年3月底，深圳市商事主体突破400万户，其中企业高达249.37万户。从2013年开始商事登记制度改革后，10年间商事主体增加了300万户。如此快速的体量增长，自然也给监管任务、司法资源带来了不小的考验，而在涉企涉商复议案件办理过程中开展调解工作，有利于增强行政复议的制度弹性，容纳并妥善解决更多经济类行政争议。

“通过运用调解方式，把行政争议解决在案件审查阶段，既节约了多方成本，提高了行政效率，也有利于实质化解政商矛盾纠纷，避免行政争议传递到司法程序，真正实现提升法治水平、优化营商环境的效果。”深圳市司法局行政复议二处处长胡晶表示。

那么，应该如何用好复议化解行政争议、助企解难的功能？深圳通过复议工作搭建好行政机关和企业的沟通桥梁，在个案中利用函询调查、听证、召开座谈会等方式倾听企业对行政执法的意见和建议，不断加强沟通联系，多方协调联动，共促行政争议实质化解。

例如针对深圳市商事主体数量庞大、监管任务繁重、复议案件职业索赔占比高的特点，深圳市复议办主动对接市场监管部门，沟通交流办理复议案件中遇到的新型、疑难、共性问题，围绕规则适用、办理程序、证据收集、“首单免罚”等内容展开深入探讨，共谋解决对策，防微杜渐，有效降低行政违法风险。

同时，充分发挥行政复议“刀刃向内”“有错必纠”的监督功能，依法纠正行政机关违法或者不当的行政行为。2022年，深圳市行政复议直接纠错率为7.71%，并制发行政复议建议书17份，通过行政复议建议书等及时对行政机关存在普遍性的违法或不当行为提出建议，督促行政机关自我纠错，实现个案监督纠错与倒逼行政机关依法行政的有机结合。

“简案速办、繁案精办”模式也是深圳发挥行政复议功能的一大“法宝”——对于简单的复议案件，优先考虑运用调解、协调、和解的方式，力促简案速办。

“效”字托底，把握包容审慎“刻度尺”

4月7日下午，一牛肉店老板将写有“公正审理守初心，复议为民好公仆”的锦旗，送到了深圳市龙岗区人民政府行政复议办公室（以下简称“龙岗区复议办”）的工作人员手上。这面红底金字的锦旗，承载的是群众的信任和对深圳法治环境的信心。

原来，今年1月，张先生经营的牛肉店因空调噪声排放超标问题，被处以3万元的罚款。压力之下，张先生向龙岗区复议办申请行政复议。

经与执法部门沟通，龙岗区复议办认为该案违法行为轻微，并且是初次违法，违法行为已经主动改正，执法部门也考虑到该个案受新冠疫情影响的特殊性，变更了处罚决定，作出了确认其违法但是不予罚款的决定，并联合上门为其油烟问题提供技术指导服务，最终圆满解决行政争议，也保障了商户的正常经营。

“行政复议在基层治理中可以发挥公正高效、便民为民的制度优势。”龙岗区复议办二级调研员张有菊告诉记者，为了提升行政复议的效能，该区不断畅通基层行政复议申请渠道。2021年年底，区复议办就进驻了龙岗区公共法律服务大厅，设置了行政复议收案窗口，并因地制宜配置行政复议听证室、调解室、阅卷室，为行政复议庭审、调解案件提供了便利条件；2022年5月，又在区及11个街道建立了行政争议调解中心，整合法律援助资源，为群众提供“一站式”高效化解渠道；此外，还建立行政争议调解专家库，从区直部门、各街道选取了一批具有法律专业知识和行政纠纷处理经验的工作人员、法律顾问参与行政争议调解工作，为基层行政争议化解提供专业支撑。

如今在深圳，企业和群众不仅可以现场申请、邮寄申请、上级转办行政复议，而且打开“i深圳”App就能看到“掌上复议”功能，足不出户也可以在网上申请复议、查询案件审理进度、参加听证、参与案件调查。同时，全面推行行政复议文书网上公开的“阳光复议”制度，让发生法律效力的行政复议文书在网上公开，主动接受社会监督，进一步提升行政复议透明度和公信力。

2022年，深圳市本级经过复议的行政争议近90%实现案结事了，公民、法人、其他组织首选行政复议解决行政争议的比率为75%，充分体现了行政复议化解行政争议的主渠道作用。

“服”字着手，凝聚法律服务“向心力”

“游戏服务器停服了，之前购买的‘装备’用不了，我对处理结果不满意！”

“总是接到骚扰电话，我要求处罚运营商！”……

作为创新之城的深圳，商事活动中的新业态也总是层出不穷，一些法律尚未明确的领域，往往也是消费者和企业容易遇到纠纷和风险的地带。此时，深圳发挥了行政复议“往前一步”的作用，针对行政复议案件中数据安全和个人信息保护及虚拟商品等新业态新问题，主动发挥矛盾化解机制作用，通过对接高新技术企业，搭建行政机关和企业的沟通平台。

近日，在一起由消费者与某大型互联网企业引发的复议案件中，办案人员未拘泥于单一案件的办理，而是以“工匠”之心，做好法律服务工作，开展多方调研，先后与深圳市市场监管局、深圳市科创委等单位座谈交流，研讨数据安全、个人信息保护以及虚拟商品等新业态新问题，最终发现了该企业在经营活动中存在一个普遍性经营风险点，可能会引发群体性投诉。随后，深圳市复议办及时建议该企业以点带面，对产品进行全面梳理，堵住经营漏洞，助力企业安心经营。

而针对深圳市经济发展领域行政纠纷的重点、难点、共性问题，市复议办主动到市场监管等部门开展走访、调研、排查，深挖执法机关存在的顽疾和共性问题，并做好类案总结、焦点研判等工作，推出类案审理意见，同时，及时总结相关涉企案件，编撰典型案例及优秀复议文书，以有效指导全市行政复议机构“类案同判”——这就解决了法律规定多头繁杂、市区复议机构裁判尺度差异等影响营商环境持续优化提升等问题，为民营经济发展提供公平透明、稳定可预期的行政复议救济模式，维护行政复议裁判结果的权威性。

如今，航天科工、中国建筑、比亚迪、华为、腾讯等知名企业，西部数据、新智德精密零件等外资企业，也都作为申请人或者第三人参加过行政复议，大型企业特别是民营企业逐步形成“有行政纠纷找行政复议”的维权理念。

“复议机构统一思路，共向发力，可以为民营企业通过行政复议渠道维权提供稳定可预期看得见的结果参考，进一步发挥行政复议优化提升营商环境的法治保障作用。”深圳市司法局局长蒋小文表示。